▲在旅行的路上

今年或許是旅遊年?身邊彷彿所有人都在飛機上來來去去,然而手上書槁輾轉挫折,好不容易才完稿交印,進度與稿費都來不及跟上六月那團夢幻國度俄羅斯。

 

新書上架了。

我卻接連數週被FB好友在世界各地打卡的動態逼急了,顧不得打書什麼的,更顧不得應該要努力存秋天與明年的旅費,衝冠一怒訂機票,賭氣似的,彷彿二十萬字譯完後,不去呼吸一口異國的空氣,就將窒息一樣。

 

下訂到出發,之間不過兩週。出發前除了和香港的友人約定時間,另外和我爸說了一聲以外,誰都沒告訴,什麼行程也都沒排。沒有必吃,沒有必買,只有必見的朋友。一直到抱著《第一爐香》上了飛機,後知後覺才有些詫異;從什麼時候開始,我從一個出遊必定製作一本厚厚的旅遊手冊、做足功課的人,變成這樣興之所至隨意就走?

▲中午的飛機結果太早到了...提前一班出發,滿臉睏意就靠濾鏡來掩蓋XD

 

想了許多原因―去香港也許多次了,語言又無礙,距離又近――都覺得似是而非,總沒搔到癢處。或許這些年來到處跑,心態是有些不一樣了吧。也或許,若未來有機會踏上不曾造訪的國度,那種難抑的興奮與「兢兢業業」又會回到身上,也說不定?

 

無論如何,在那一刻,我只想帶著掏空的腦和胃搭上飛機,在隔了一彎碧海的那塊土地上用陽光、人影、聲響、空氣和舌尖上的煙火把空洞填滿。

嗯,要是能吃盡美食不長肉更好(想得美)。

▲是個大晴天

近年來搭飛機好像已經失去了曾經的期待感,飛機餐的口味或許沒變,但食用的興致卻低了很多。曾經聲稱「飛機餐再難吃也沒關係,重點是吃到飛機餐就代表要出去玩了啊」,現在多半是隨意扒幾口敷衍了事。拿著相機手機猛拍窗景的階段似乎也過去了,現在為了排數,也常妥協選擇走道位。

▲"甜酸"什麼的派,我們大概會叫糖醋?語言真有趣。餅乾很難吃。XD

 

長大了真是不可愛。

希望下次可以遇到一趟旅途,讓我變回飛機上那個興奮得坐立難安的小孩。

 

下了飛機熟門熟路出關領行李買八達通再找到站牌,看著要搭的車咻地從面前開走,摸摸鼻子在大太陽下等下一班出現。那天一出機場,戶外熱到覺得撞上一堵隱形的牆,事後才知道,去的那幾天適逢夏至,香港還發佈了酷熱天氣警告。太會挑時間了。那熱氣厚到彷彿有了實體,蒸出的水珠子發燙,方方正正凝聚在面前,背後是微弱的冷氣苟延殘喘,面前則是一堵城牆開了個血盆大口,請君入甕。

香港的公車行駛之豪放不羈,總讓我想像自己是試圖要馴服小紅馬的郭靖,死死握著扶手,努力讓身體與行李同時待在原地。我用膝蓋抵著登機箱(留下三四塊猙獰的淤青),額頭貼著玻璃,任由公共汽車脾氣暴躁地低吼著,轉過一個又一個的彎。過彎時甩尾的力道極大,左甩右甩,搖得人頭暈眼花,腦子裡任何能夠成形的思想與雜念都給甩了出去,空蕩蕩的在刺眼陽光汪成的一片海裡漂浮。

然而我是個不安分的人。

公車在柏油路上飛馳著,迴環旋繞,一頭撞進了市區裡。香港的樓高得驚人,隔了玻璃我努力向上望,看那潑潑灑灑的五顏六色,亂糟糟中帶著不耐煩的一種蓬勃生氣。

 

香港的景色是流動的,隨時的喧音雜沓,沒有一刻的安靜。

在車裡聽不見,卻很肯定,肯定那從窄小陽台探出頭來的一桿桿衣服,背後有乒乓哐啷豁嗒,以及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哇啦哇啦的嗓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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